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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辑古城游访
宝塔凌苍苍
(一)
秋宜登高。在一个秋高气爽之日,我登上了栖灵塔。这里是扬州的制高点,凭栏四望,北面是延绵悠远的低矮丘陵,千年以往,大唐帝国第一大都市的中心,便在我的脚下。那“街垂千步柳,霞映两重城”的阔大气派,那“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的浪漫情怀,至今仍清晰地保存在这个城市的记忆中。然而白云苍狗,沧海桑田,一千三百年之后的扬州城已向南迁移了十数里,当年的歌吹沸天之地,此刻呈现的是一派田园牧歌式的情调,广袤的丘陵上散落着农舍村庄,茶园桑林。向南看去那可就热闹多了,近处湖水荡漾,画舫往来,亭台掩映,绿杨依依;远处是楼宇林立的城市,再远处便是“江作青罗带,山如碧玉簪”的秀色江南了。
塔之所处,地名蜀冈。这是扬州最古老的地名之一,更是扬州历史文化的发祥地。在血火相浴的春秋战国时期,吴王夫差征服了越国之后,又赚得了一位绝代佳人西施,“苎萝山下如花女,占得姑苏台上春”。军事上的胜利与情欲上的双重满足,使这位君王争霸之心急剧膨胀,虎丘山上放眼四望,他把目光锁定了北方齐国。公元前年,吴国的军队沿黄海北上,一路势如破竹,捷报频传,陈国攻陷了,蔡国败绩了,鲁国臣服了,吴国兵屯江淮。此时,一个伟大的构想从夫差心中油然而生——为了巩固并扩大北伐成果,必须在长江以北建立一个根据地,并且在长江与淮河之间打通一条水路,从而控制江淮,让吴国士兵的战船从长江扬帆北上直抵齐鲁。请记住公元前年,这个具有深远历史意义的年份,这一年,“吴城邗,沟通江淮”。一个对中国文化有过重要影响的历史名城——扬州,由此诞生。一条对国家统一、民族融合起着巨大作用的运河,在扬州蜀冈之上开挖了第一锹泥土。
根据《汉书·艺文志》及北魏郦道元所著《水经注》记载,邗沟的具体路线大体是从邗城西南角绕至东南角(今扬州铁佛寺稍南向),经螺蛳湾、黄金坝北上,穿过东面相距不远的武广与陆阳二湖之间,北入樊良湖,再流入博支、射阳二湖,出湖西北至末口(今淮安市北的北神堰),汇入淮水,全长五百余里。这是一项充满了创造灵感和浪漫激情的伟大工程。而且这种灵感和激情将随着它的浩浩清波流进以后历史的每个章节,并渗透在我们民族的肌体里。邗沟的故事属于中华民族的精神史,而不仅仅是春秋战国的争霸史,它使长江、淮河两条大河的联结,进入了不朽的史诗领域。
(二)
与邗沟比,栖灵塔自然是晚辈了。该塔建于隋文帝仁寿元年(年),这一年隋文帝杨坚六十岁,六十岁大体是盘点人生的年龄了,虽贵为天子的杨坚,也不例外。回望自己的六十年人生,他感慨万千。杨坚的父亲杨忠,是西魏的一员武将,战功赫赫,声闻朝野,但与吕氏结婚多年,却没生个儿子,略感遗憾。公元年6月13日夜,在陕西华阴冯翊般若寺内的一间居室里,传来了强劲而清脆的婴儿啼哭声,杨忠的老婆吕氏终于生了,不仅生了,而且生出了未来隋朝开国皇帝杨坚。
隋文帝·杨坚
吕氏当然并不知道自己在创造历史,更不知道从自己身上分离出来的这团肉日后竟有那么大的能耐。据说杨坚出生时,屋子中佛光普照,紫气盈庭,是为大吉之兆啊!遍尝战乱之苦的人们,对这个初生婴儿都寄予厚望,希望他日后能飞黄腾达。因此,谈论这个小儿的故事,也就越来越多,越来越神奇。
寺里一个叫智仙的尼姑也赶来凑热闹,过来看这个婴儿,估计是动了母性,太喜爱这个孩子了,便想收养。可这孩子不是一般人家的,是杨忠大将军家的宝贝,怎么办呢?
尼姑的办法还真多,她神神秘秘地说:“此儿当主天下,必须入佛门收养。”并表示她愿意收养。大家都被尼姑的话吓住了,吕氏当然高兴呀,说明儿子不是凡人,况且有人帮着带孩子,还不要保姆钱,真是再好不过了。智仙也高兴极了,看着这个长得丑模丑样的小孩,觉得特别好玩,当时流行给孩子取名字沾点仙气,智仙便给小孩取了小名叫“那罗延”,这是佛教里大力金刚的名字。
果然,杨坚长大之后,出息得了得!先在后周为部将,再为将军。公元年,终于取周世宗而代之,成为一代君主,并且结束了自东汉后中国三百年的分裂局面,一举统一了全国,建立了大隋王朝。此时年届花甲的杨坚,回顾自己的人生,感慨万千,尤其感念佛门对他的养育之恩。于是他诏令天下,令30个州建造佛塔以供养佛舍利。扬州作为东南重镇,又是他喜爱的二儿子杨广曾经领兵之地,理所当然地位列其中,终于,栖灵塔在江淮大地上拔地而起,耸然屹立于扬州蜀冈之巅。
于是,不能不说杨广。公元年,晋王杨广移镇扬州,统领50万人马,时年19岁,可谓英才少帅!或许是受其父亲影响,杨广对佛教也十分推崇。来到扬州后,不仅积极推进佛教事业,而且专门延请佛教名僧、天台宗创始人智顗来扬州,他聘请智顗来扬的那份邀请函可谓写得情真意切:我诚恳地希望你的到来,以你渊博的学养来滋润我空虚的心灵,并自称“弟子杨广”,同时还下令修葺了智顗从前在扬州居住过的禅众寺。
智顗为杨广的真诚所感动,他说:“我与晋王有缘,不日将束衣东下。”智顗来到扬州,受到杨广的热情接待。智顗在扬州总管府金城殿内主持千僧法会,为杨广授菩萨戒,并名法号“总持”。杨广当即回报智顗:“大师传佛法灯,宜称智者。”这样,巍巍栖灵塔下,佛门人物智顗与政坛人物杨广完成了一桩圆满的交换。智顗以佛门领袖之身份,用奉送杨广“总持菩萨”的佛法号为条件,换取了这位世俗权威授予的“智者大师”的封号。
宗教与政治在这里配合默契,交互利用,昔日陈朝的护国法师,在新的历史条件下与隋朝统治者携手合作,尽释前嫌,借助杨广这一世俗靠山,智顗进入了新王朝的政治舞台。
开皇二十年(年),杨坚废太子杨勇,杨广完成了他位登太子的政治积累,踌躇满志地离开了扬州,踏上北返的路程。运河边的垂杨默送着杨广远去的归帆。同时杨广也对扬州许下了一个承诺,我还会再来的!
(三)
事实上,杨广虽然离开了扬州,但是他在长安的日子却是一直惦记着扬州的。这里是他人生的启航之所,是他事业的肇始之地,是他张扬勇武的战场,是他挥洒才情的后院。他时常做梦都会梦见这里的春光月色,这里的红楼绿树,这里的盐铁铜镜以及这里风情万种的女人。于是在他初登皇位的第一年,就用极其惊人的速度——仅仅一百七十一天时间,完成了通济渠沟通邗沟的伟大工程。而后,在这一年天高云淡,桂花飘香的季节来到了他魂牵梦绕的扬州。当他的龙舟停泊靠岸时,刚刚竣工不久的栖灵塔张开热情的双臂,欢迎这位年轻有为的君王。
对于杨广登基,历史似乎已成定论,说他“杀兄弑父”以谋权位。但栖灵塔不这么看,它认可的是一位智勇双全、文武兼备的青年才俊。杨广在扬州的十年,倡儒学、兴佛教,使寺庙香火十分旺盛。今天,杨广来了,栖灵塔没有理由不欢迎他。
虽然阔别六年,但杨广对扬州的感觉依然那么亲切。市井街衢都是旧时风月,朱门红楼也是原先的情调,更何况在他魂牵梦绕的这片土地上又多了一座巍然耸峙的栖灵塔。心情一好,诗兴也就大发起来,请看他的这首《泛龙舟诗》:
舳舻千里泛归舟,言旋旧镇下扬州。
借问扬州在何处,淮南江北海西头。
六辔聊停御百丈,暂罢开山歌棹讴。
讵似江东掌间地,独自称言鉴里游。
如果这首诗的文字还有些做作,那么下面这首《春江花月夜》则完全是一种忘情的表达:
暮江平不动,春花满正开。
流波将月去,潮水带星来。
是啊,六年前离开扬州时,他还是一个处处都得留着小心的藩王,而今天回来的却是挥手风云的天子,杨广没有理由不陶醉。
这一陶醉,杨广在扬州就住了八个月,秋阳如血,冬雪如花,春花如烟。
此后,杨广又分别于大业六年(年)、大业十二年(年)巡游过扬州。
虽然史料上缺乏详尽记载,但我们有理由相信,杨广在巡游扬州时是登过栖灵塔的,而且不止一次。因为他在扬州所营建的大批宫殿都围绕在栖灵塔的四周。城西七里的大仪境内筑江都宫,作为举行大典之所,城北五里建长阜苑,内筑归雁、回流、松林、枫林、大雷等十宫;城南十五里的扬子津建临江宫,其中有凝晖殿等;城东五里筑新宫,最豪华的要算城西北旧观音寺蜀冈东峰上的迷楼……当上述工程既毕,杨广登上高高的栖灵塔顶,检阅着他的这些得意之作,无论是感官上还是心理上都让他感到十分的满足。
然而,杨广登塔而望,也有不开心的时候,那是他看到蜀冈以北的那片原野。那是一片低矮的丘陵地,由蜀冈向西北面漫延而去。古籍上记载,此地“广被丘陵”,故称广陵。广陵这一地名,从战国开始就属于这片土地,虽然在几年前(即年)杨坚已将此地改成扬州,但人们依然习惯地呼之为广陵。这使杨广很不乐意了,“广陵广陵”岂不是杨广之陵吗?何等荒唐!来呀,把广陵、扬州都给我改了,于是,大业三年扬州(广陵)地名被改为江都。
然而,不幸的是,地名改了,而广陵最终成为杨广葬身之地的历史结局却没有改变。大业十四年(年),又是一个“春花满正开”的三月,杨广第三次巡游江都时,在宫中被部将宇文化及等人所杀,时年五十岁。二百多年后,晚唐诗人罗隐来到杨广墓前,不无感慨:
入郭登桥出郭船,红楼日日柳年年。
君王忍把平陈业,只博雷塘数亩田。
又过了几年,另一位晚唐诗人皮日休站在汴河口,面对滔滔东去的通济渠叹曰:
尽道隋亡为此河,至今千里赖通波。
若无水殿龙舟事,共禹论功不较多。
应该说皮日休的评论是公道的。
杨广身死江都已过了一千多年。今天,已有越来越多的历史学家和社会学家对杨广的历史功过进行了新的评价。我以为,如果把杨广在位的十五年作分母,把他在位时兴科举、开运河等功绩作分子,那么,他的得分将高于中国大多数封建君王,甚至可以列入杰出君王的行列。
杨广死后,在他墓葬不远处的栖灵塔为他默默守灵二百余年!
(四)
隋王朝匆匆结束了它短暂的历史,而将一条贯通五大水系,南北东西全长数千公里的黄金水道交给了大唐王朝。这条黄金水道在扬州与万里长江挽起了手,使扬州处于水上交通要冲,从而开启了大唐三百年扬州之盛,使扬州成为农耕文化中少有的商贸中心,成为文人墨客心中的风月繁华之地,温柔富贵之乡。但凡手中有了几文铜钱的,都想来这里领略一下三月烟花的芬芳与二分明月的皎洁。这是一座辐射着生命热力的都市,也是一座弥漫着铜臭气息的销金窟。
而来到扬州,栖灵塔则是一定要上的,因为只有在那里才能登高望远,对话上苍。那么就让我们在高高的栖灵塔顶上去寻找几位飘动在蓝天白云之间的身影。
首先看到的当然是诗仙李白。“五岳寻仙不辞远,一生好入名山游。”史料记载,李白一生曾六到扬州,其中在扬州留连时间最长的一次是公元年,这是他初次来扬。春天抵达,直到秋天生了一场病之后才离开,在扬数月,散金三十馀万,一次十足的潇洒之旅。这年秋天,在桂子飘香,枫叶如丹的季节,他登上了栖灵塔,在塔上,他披襟岸帻,仿佛大鹏同风,扶摇万里,又如凤鸣九天,气凌紫氛。面对茫茫空阔,诗句便喷薄而出了,他在栖灵塔上赋五言古风一首,《秋日登扬州西灵塔》。诗句主要是赞美栖灵塔的巍峨高大与构造精美,同时我们也读出了诗人在大病初愈后一丝淡淡愁情。
如果说李白登塔时,我们看到的是一个激情奔放、浪漫如风的身影,那么,整整一百年之后,我们又在栖灵塔上看到了一幕肝胆相照、流传千古的友情佳话。
这段友情故事的两个主人翁一个是白居易,一个是刘禹锡。
唐宝历二年(年),因参与王叔文集团的反宦官、反藩镇斗争而遭失败,遭贬谪长达二十三年之久的刘禹锡,在和州刺史任上奉命卸任回洛阳,途经扬州。
刘禹锡
白居易则在苏州刺史任上卸任,回京述职。两位大诗人是同年人,早年在京城就过从甚密,后又都遭贬谪,但相比之下,白居易认为他的际遇要比刘禹锡好一些,因而对刘的遭遇深感不平。相逢的宴会上,白居易写下《醉赠刘二十八使君》:
为我引杯添酒饮,与君把箸击盘歌。
诗称国手徒为尔,命压人头不奈何。
举眼风光长寂寞,满朝官职独蹉跎。
亦知合被才名折,二十三年折太多。
刘禹锡接过白居易的话头作了《酬乐天扬州初逢席上见赠》:
巴山楚水凄凉地,二十三年弃置身。
怀旧空吟闻笛赋,到乡翻似烂柯人。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
今日听君歌一曲,暂凭杯酒长精神。
毕竟是深交故知,白居易的赠诗中对刘禹锡的遭遇十分同情又无限感慨,最后两句“亦知合被才名折,二十三年折太多。”一方面叹刘禹锡命运之不幸,一方面又称赞了刘禹锡的才气和名望:你该当遇到不幸啊,谁叫你才名那么高呢?可二十三年代价也太大了。
白居易
面对老朋友的同情和不平,刘禹锡倒显得相当达观,沉舟侧畔,有千帆竞发;病树前头,正万木逢春。正像他在另外一首诗中所写的“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正是因为这种积极乐观的精神,“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这两句才被传诵千古!
诗酒对话之后,他们同登了栖灵塔,并且都留下了诗句,只不过与前面酒席上诗句比要白话得多了。
刘禹锡《同乐天登栖灵寺塔》:
步步相携不觉难,九层云外倚阑干。
忽然笑语半天上,无限游人举眼看。
白居易《与梦得同登栖灵塔》:
半月悠悠在广陵,何楼何塔不同登。
共怜筋力犹堪在,上到栖灵第九层。
刘禹锡与白居易的诗酒友情伴随了他们的一生。晚年,刘禹锡在苏州任刺史,白居易辞官隐归洛阳,二人曾有《刘白吴洛寄和卷》问世。刘禹锡先于白居易离世,白曾作有《哭刘尚书梦得二首》以寄哀思。
刘禹锡是在唐会昌二年(年)去世的。第二年,他与白居易共同登过的栖灵塔便遭火焚而毁。这次毁塔的直接原因是唐武宗发起的灭佛运动。
唐武宗
隋代以降,佛教经杨坚、杨广父子提倡,再经武则天佞佛,唐宪宗迎佛骨等几代君主的重视而得到迅速发展,特别是元和年间,唐宪宗的迎佛骨活动,使宫廷和民间崇佛思潮达到登峰造极的程度,刑部侍郎韩愈上表进谏,坚决反对崇佛,融怒了唐宪宗,差点掉了脑袋,在群臣的保护下,才由死刑改为贬潮州刺史。但仅仅四年之后,唐武宗即位,由于听信了道士赵归真的进言,从而开始了扫荡全国的“灭佛运动”。他向全国下诏,宣布了佛教的种种弊端,一时间,拆毁佛寺四千余所,扬州栖灵塔及其寺庙均在这次灭佛事件中横遭劫难,化为灰烬。
(五)
从公元年至年,在千年的岁月中,栖灵塔在人们的心中只是梦一般的存在。虽然宋景德元年(年),僧人可政曾募资在原址上建七层“多宝塔”,可不久此塔又倾坏。为怀念栖灵塔的巍峨,也为了追忆扬州昔日之辉煌,后人无可奈何地在栖灵塔的旧址上建了一道牌坊,这道牌坊立于大明寺山门前,匾额上书“栖灵遗址”四个篆体字。字体古朴,人多不识。
我常常停立于牌坊前,猜摩当时写字人的心态。栖灵塔本是扬州曾经的骄傲,文化的地标,理应大书特书才对呀,可为何却把这四个字写得那么古朴难认呢?我想其中可能存在的原因是自卑心理。是的,扬州无法不自卑,自从隋开运河而成就唐代辉煌,此后,便再没有呈现出盛唐时期的那段翘楚的历史。即使康乾时期有过一段落日辉煌,栖灵塔也没有能够恢复重建,历史似乎告诉我们,盛唐不再,盛唐之扬州再也不会回来。
扬州在寂寞中等待。
栖灵塔更在云烟中等待了千年!
公元年的烟花三月,唐代天宝年间由栖灵塔下东渡日本弘法的鉴真大师像从日本回扬州“探亲”,各界人士倡议重建栖灵塔,励图宏业。
年日本奈良唐招提寺森本孝顺长老护送鉴真大师干漆夹纻像回国“探亲”
大明寺僧众奔走呼号,募化资金,十年风霜,终成正果。年8月破土动工,历时两年有余。终于,在栖灵塔被毁年之后,一座崭新的栖灵塔又在蜀冈之上拔地而起。新建成的栖灵塔,高大巍峨,气势雄伟,标顶干云,傲视江淮。她不仅成了绿杨城郭的新地标,更重要的是,她的建成,昭示了扬州这个千年古城在我们伟大民族复兴的新时代所呈现出的一种新气象和大风度。因此,这篇文章的结尾,我还是要借用一下李白的《秋日登扬州西灵塔》,因为只有他的诗,才能体现出这种磅礴的气象:
宝塔凌苍苍,登攀览四荒。
顶高元气合,标出海云长。
万象分空界,三天接画梁。
水摇金刹影,日动火珠光。
鸟拂琼檐度,霞连绣拱张。
目随征路断,心逐去帆扬。
露浴梧楸白,霜催橘柚黄。
玉毫如可见,于此照迷方。
海西头(长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