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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二百八十九年出了二十位皇帝,却只出了两位大和尚:玄奘、鉴真。西行东渡,大漠汪洋,两个大和尚,一样信仰。一个“请进来”,一个“走出去”,这样的文化使命,唯有大唐的气象可以承载,这样的艰难险阻,唯有信仰方能支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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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教,是外来文化,它借助着汉明帝的梦境来到中国,它借助着一苇渡江的传说来到东土……外来,是被动;求取,是主动。玄奘之前,菩提达摩、鸠摩罗什等人均以外来者的身份名动一时,但只见别人来,鲜见自己去。如果说禅宗的出现,是佛教中国化的标识,那么玄奘取经,便是佛教开始在中国自觉的标识,鉴真东渡,则是佛教拥有中国自信的标识。
玄奘,岂止取经
取经,只是玄奘伟大事业的起点。
取经——译经——弘法——立派,玄奘的一生诠释着自我大成。
西行取经,名动佛国
伟大的思想,往往诞生在路上。西行取经,是玄奘最雄壮的虔诚和最彻底的洗礼。
似乎每一个《西游记》故事的创作者都认为,唐僧肉体凡胎,无法穿越千难万险,只有神仙走完西行取经之路。可历史往往比神话还震撼人心,西行取经,就是只身完成,黄沙大漠,不过一人一马……
其实,玄奘不是西行第一人。在此之前,有“凿空”的张骞,有奔波的商人,前者为义,后者为利。在这道蜿蜒曲折的丝绸之路上,熙来攘往,官商义利而已。玄奘是这条路上的第三类人——僧侣、道士、传教士。今天再回首看,敦煌是什么?敦煌就是西行路上商人捐资修建的庇护所,僧人落脚往来的中转站。
沿着玄奘西行的足迹,我们应该顶礼膜拜玄奘。他偷渡出国之后,双脚、马匹、大漠、雪山、中原、西域、中亚、南亚、伊拉克、阿富汗、强盗、战争、疾病、迷路……路途艰险,不需多言。春风尚且不度玉门关,玄奘却凭着信仰走过了没有悟空、八戒、沙僧保护的迢迢八里路。不管今天我们看到的朝圣者怎样的虔诚,也无法与玄奘相提并论,因为,玄奘心在朝圣,志在探源。他是一个学者,长安城内,佛教宗派林立、术语混乱,他多像游历的达尔文,要究竟佛教的起源和真相到底是什么。
取经,其实就是学习。玄奘,给所有留学者做了一个示范:玄奘留学的是印度佛教第一学府——那烂陀寺,学问也是第一等成就——轰动印度,学成之后也是第一正觉——回归祖国。在我看来,玄奘的留学有两件事值得大书特书,一是路上行走的考察学习,二是与人激辩的争鸣学习。《西游记》中孙悟空的名字是行者,其实,玄奘才是行者。玄奘在寺院学习之后,又用三年时间周游印度巡礼问学。如今毕业需要答辩,其实玄奘才是答辩的范本,他通过三次激辩,厘清了大乘佛教,最后达到了十八天之内无一人挑战的高度……
虔诚诵经,二次取经
玄奘西行取经的故事壮丽而传奇,尽人皆知。但是默默面对卷帙浩繁的经典,黄卷青灯之下白发厮守,十九年时间一千多万字的翻译佛经事业,可称之为玄奘的二次取经。从此,梵文成汉典,万卷传众生。
晚清时期严复“信”“达”“雅”翻译的圭臬,其实在玄奘这里早已超越,更何况玄奘面对的是神秘悠远的佛学典籍。比如,玄奘认为让人心生发善意的词汇可以不翻译,像意指智慧的“般若”只是音译就是神来之笔。
后世读者的选择,是检阅翻译效果的无二法门。历史和读者,选择了玄奘的译本。比如说妇孺皆知的《心经》,传播最广的就是玄奘的版本,其中“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心无挂碍”“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的字句几乎已成为汉语模本和汉族思维。跨文化传播过程中最怕误读与失真,在玄奘译作中不但原貌得到了尊重,而且创造性地融合了汉语与汉文化,使佛经如汉出。
当不通文墨的信徒朗朗上口地诵读充满神性经文时,翻译的音韵抵达了。当后世一个个诗僧笔下空灵的文字流淌,禅中有诗,诗中有禅,翻译的境界显现了。
当二十万诵、六百多卷的大乘经典《大般若经》翻译完成时,玄奘终于心愿圆满,安详示寂。
人能弘道,开宗立派
孔子说“人能弘道,非道弘人”,玄奘的弘法历程便是如此。一个凡人,让佛法光芒万丈。
起初弘法时的迷惑与困境,让玄奘万里取经,大成圆觉之后的他,以身弘法。玄奘的弘法伴随着他的足迹,在取经路上弘已知之法,在周游印度弘大乘之法,在学成归国弘自己之法。讲坛可以布道,激辩可以明法,立派可以显法。
玄奘归国后始终保持着与帝王若即若离的关系,就是借助皇权的力量弘法。无论是他主动为太宗讲解西行见闻并著述《大唐西域记》,还是邀请太宗皇帝为其题写《大唐三藏圣教序》,或是为王公贵族讲诵经文,看似是对世俗结合的颔首,其实高昂起的是佛教的传播力。
玄奘还通过翻译、研究、讲习培养人才,以弟子的方式传之四海。
开宗立派,既显现了学术成就高度,也促进了观念传播。玄奘及其弟子开创了唯识宗,以我之学力,是无法学习并解释这一宗派的,我只能隐约的感觉此派的两大特点:一是“万法唯识,心外无境”,二是学术化、逻辑化。前者似乎也是后来出现的心外无物的禅宗和理学的发端,后者有最接近西方哲学逻辑的话语模式。
圆寂之前,弟子梦见佛塔坍塌,玄奘梦见莲花盛开众生云集……
鉴真:心灯不变唐代中国现今在日本。是因为日本一批批前赴后继的遣唐使,也因为一位文化灯塔的跨海东渡。当六十六岁双目失明的鉴真大和尚第六次东渡终于在鹿儿岛登岸时,对日本佛教来说,相当于竖起了一座灯塔……
历史总是出奇的相似。鉴真,东渡的玄奘,传经的唐僧。此时的中国,相当于玄奘的印度,对于日本佛教来说,不但中转在中国,甚至祖庭也在中国。恰逢一个学习唐朝、全面“唐化”的时期,大唐的得道高僧,就是日本的全民偶像。
鉴真去日本之前,日本的和尚鱼龙混杂,佛教声誉受到极大的影响。为了规范日本佛教,日本政府便想聘请大唐名僧赴日讲佛授戒。
到达中国的遣唐使听说扬州大明寺的鉴真不仅仅是一位受具足戒的高僧,而且在建筑、绘画,尤其是医学方面,都具有很高的造诣,于是前去拜访,请求鉴真去日本弘法。
当时的航海科技并不发达,东渡可谓九死一生。鉴真当时已经54岁,有弟子劝道:“彼国太远,性命难存,沧海淼漫,百无一至。”,但鉴真态度非常坚决:“是为法事也,何惜身命?”于是,才有了名扬古今的“鉴真东渡”。
还是与玄奘一样,东渡,也是偷渡。所行之道有官府阻挠、恶人陷害、风大浪大、触礁沉没、缺衣少食……鉴真的六次东渡可谓多灾多难,艰难曲折,可他直至双目失明,也心灯不灭。
第一次东渡,因为同行者的背叛诬告,无法成行;
第二次东渡,遭遇大风,无奈返航;
第三次东渡,航船触礁,在荒岛上忍饥三日;
第四次东渡,被官府截回,不了了之;
第五次东渡最为悲壮,已经60岁的鉴真从扬州出发,刚过狼山(今江苏南通)附近,就遇到狂风巨浪,在一个小岛避风。一个月后再次起航,走到舟山群岛时,又遇大浪。第三次起航时,风浪更大,向南漂流了14天,靠吃生米、饮海水度日,最后抵达海南岛三亚南山海边靠岸。归途中,鉴真因长途跋涉,过度操劳,不幸身染重病,双目失明;
第六次东渡,鉴真跟随日本遣唐使的船队,历经风浪才最终抵达日本。
鉴真一行前后历时十二年,六次启行,五次失败,航海三次,几经绝境。先后有三十六人死于船祸和伤病,二百余人退出东渡行列。只有鉴真笃志不移,百折不挠,终于实现了毕生的宏愿。
扬州大明寺栖灵塔
在彼时的条件下,鉴真东渡日本的风险,大过了玄奘穿越大漠。有李白的一首诗可以为证,李白听闻自己的日本朋友阿倍仲麻吕(中国名:晁衡)东渡归国海上遇难,满怀深情地写下了《哭晁衡》——日本晁卿辞帝都,征帆一片绕蓬壶。明月不归沉碧海,白云愁色满苍梧。其实,晁衡没死,只是被海风吹到了越南……
东渡,虽然过程磨难,其结果却是开日本佛教之新气象,为中日两国文化传播留下千古佳话。就此,日本人民称鉴真为“天平之甍”,意为他的成就足以代表天平时代文化的屋脊(比喻高峰、最高成就)。
鉴真东渡日本,不仅给日本带去了佛法,而且带去了大量医学、香料、建筑、雕塑、书法、绘画等方面的资料。由于已经双目失明,鉴真通过耳听的方式帮助日本僧人校正了大批佛经,又用舌尝的方式为日本修正了药典。正因此,他在日本医药界享有崇高的地威望,人称为汉方医药始祖,日本之神农。并尊称鉴真大师为日本文化恩人,日本律宗之祖和文化之父、盲圣、大和上。
鉴真在中、日两国都享有很高的声誉。当其圆寂的消息传回扬州的时候,扬州僧众全体服丧三日,并在龙兴寺行大法会,悼念鉴真。在日本,鉴真也享有国宝级人物的待遇。年是鉴真去世一千二百年,中国和日本佛教界都举行了大型纪念活动,日本佛教界还将该年定为“鉴真大师显彰年”。年,在邓小平的斡旋之下,唐招提寺住持森本孝顺奉鉴真夹纻干漆像“回乡探亲”,扬州大明寺因此得以重修,成为中日邦交史上一件大事。
所以,在年10月邓小平、赵朴初访问日本奈良唐诏提寺时,他俩面对鉴真塑像拜了三拜,这足可证明鉴真在中日两国人民心中隆重的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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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分,十里桃花,忆念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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