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美人生天地人,皆如此

有一句俗语

世上有几苦

烧炭、割漆、卖豆腐

从外貌上看,刘照元完全不像年近七旬的老人,“生漆是好东西,吃了也对身体有好处。”虽然身体还算硬朗,可腰椎间盘突出、时常腿疼还是给他添了些烦恼。

刘照元叹了一口气说:“看还能割多久是多久吧。”割了这么多年漆,每天起早贪黑的刘照元,最大的感受还是“累”。

割漆是一种传统的取天然油漆方法,而生漆主要用作刷家具等生活用品。

每天清晨五点,刘照元的老伴都会在家里给他做好早饭,目送他上山割漆。然而刘照元每天回家的时间,却并不是那么固定,只要能赶在中午两点前返回就算顺利。

年7月19日,陕西安康岚皋,刘照元左手攀着漆树树干,右手拿着割漆的刀在树皮上划出了一个“V”字形状的豁口,从右边的木篮子搓出一片树叶折成斗状,贴在豁口的下方,等待树上流出的漆汇聚在叶子里。

那“V”字形的裂口,像极了三星堆里出土的青铜面具,对着刘照元微笑,这已经是他割漆的第50个年头了。

刘照元亲眼见证了一代代割漆人的消逝。

如今,整个村子只剩十几个割漆工人,年轻人嫌割漆又辛苦又脏,收益也并不多,都选择了外出打工。

“如果有年轻人想学割漆,我很愿意给他教授方法,但是年轻人不多了,都去外面看世界了。”刘照元说。

刘照元说,今年他有“三路树”要割,这“三路树”分成六天割完一轮,好的情况下,总产量能有六斤左右,会有商贩以每斤元左右的价格上门收购。

割漆这项工作,有着一套严格的工作流程。一般来说,漆树在成长到六岁才可以割,且割口的方向、距离、尺寸,割漆前的剥皮、打桩等准备工作,以及两次割漆之间相隔的时间,都会影响到漆树的产量。

刘照元在割漆过程中,一直遵循着都老一辈人传下来的技巧,如何把握漆树产量与生长的关系,对这个一辈子都待在山里的老人并不容易。

虽然生漆有着较高的经济价值,多用于古典家具的制作与保护,还有很大一部分出口到日本、东南亚地区,可贫困依旧是老割漆人的集体写照。

不久前,刘照元的儿子罹患癌症,治病花去三十多万,儿子去世后,这些欠下的债也都落到了刘照元老两口身上。

除了割漆,刘照元还耕种着6亩薄地,其中3亩玉米地政府给了补助,养猪、种魔芋也享受到了资金帮扶,可年复一年,只能尽可能的去还欠下的债。

“今天割的漆多了,今天就开心,今年割的漆多了,今年就开心。还记得最好的一年,割了大概有斤漆,现在差的远了。”刘照元说。

刘照元的左腿勾着树干,另一只脚踩着树上的木桩,干起活来很是利索,一棵树上的五六个割口,两三分钟就能完成。

山里的天气变幻无常,先是听见雨声,转眼间就变成了骤雨,刘照元赶忙停止割树,把之前开口处的生漆往桶里收集。

用于收集生漆的树叶是一种表面含有角质的特殊树叶,刘照元说:“这些叶子都是从别的山上采来的,在这里不好找了,一般用上三次才舍得扔。”

他小心翼翼的把收漆的树叶从树上提起来,然后把树叶倒扣在小桶中,然后用一只手按住树叶,另一只手轻轻把树叶往外抽,哪怕是一滴生漆也不忍浪费。

“前几年有一段时间,我已经不割漆了,但孩子治病欠下了这么多钱,不得已又提起了割漆刀。”刘照元坐在空荡荡的土坯房里说。

他的身后铺了一地自家种的土豆,大概一亩土豆能产两三千斤,品相好的拿去卖,品相不好的自己吃。

割漆工人常年游走在山林之中,难免遇到虫蛇之类的生灵。刘照元说,每年开山的时候,他都会去山里祭拜山神,割漆时穿的高帮的解放鞋和长裤,也是为了避免蛇虫叮咬。

有一年进山,在割草开路的时候,一条树枝弹了回来,打伤了左眼,市里省上都去看过了,可这只眼睛永远的看不见了。

随着社会的发展,割漆这项传统的工作也出现了许多新变化。以前的割漆工人会沿路割漆,现在的分工变得更加明确。

一些人只负责栽漆树,然后按照割口把树租出去,10月底来数割口收租即可,有的人只负责割漆收漆,不负责栽树,而年纪大一些的割漆工人短时间内还重复着古老的割漆流程。

有人说,割漆时流出的汁液,就是漆树的眼泪,可割漆后留下的“V”字形裂口,一直向我们微笑。

笑伴着泪

天、地、人

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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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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