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刘照元的老伴早早起床在家里做好早饭,目送他出门上山割漆。他每天回家的时间不固定,能赶在中午两点前返回,这一天的割漆工作就算顺利。刘照元今年68岁,居住在陕西省安康市岚皋县蔺河镇立新村的半山坡上,小时候家里兄弟姐妹多,割漆作为轻松又赚钱的工作,成了他不二的选择。刘照元说:“那时候集体劳动,跟挣工分一样,割的漆多,年底分的粮食就多。于是这一割就割了一辈子。”
割漆这项工作,有严格的工作流程。一般来说,漆树长到5岁才可以割,割口的方向、距离、尺寸,割漆前的剥皮、打桩等准备工作以及两次割漆之间相隔的时间,都会影响漆树的产量。刘照元一直遵循老一辈人传下来的技巧,仔细把握漆树产量与生长的关系。他的左腿勾着树干,另一只脚踩着树上的木桩,一棵树上五六个割口,两三分钟就能完成。
刀在树皮上划出一个“V”字形状的豁口,从右边的木篮子搓出一片树叶折成斗状,贴在豁口的下方,等待树上流出的漆汇聚在叶子里。那“V”字形的裂口,像极了三星推出土的青铜面具,对着刘照元微笑。今年,是他割漆的第50个年头。
用于收集生漆的是一种表面含有角质的特殊树叶,刘照元说:“这些叶子都是从别的山头采来的,在这里不好找了,一般用上3次才舍得扔。”他小心翼翼地把收漆的树叶从树上提起来,然后把树叶倒扣在小桶中,用一只手按住树叶,另一只手轻轻把树叶往外抽,一滴也不忍浪费。
刘照元今年有“三路树”要割,每6天割完一轮。好的时候,总产量能有3千克左右,商贩以元/千克左右的价格收购。“今天割的漆多了,今天就开心;今年割的漆多了,今年就开心。 的一年,割了大概有千克的漆,现在差得远了。”刘照元说,“世上有几苦, 、割漆、卖豆腐,割了这么多年漆, 的感受是累。”
虽然生漆有较高的经济价值,很大一部分出口到日本、东南亚等国家和地区,可贫困依旧是割漆人的集体写照。“前几年,我已经不割漆了,但给孩子治病欠下了钱,只能又提起割漆刀。”刘照元坐在空荡荡的土坯房里,身后铺了一地自家种的土豆。
靠山吃山。除去割漆、种地,刘照元闲暇的时候,还有做小椅子、小物件的手艺,“都是山上的好木料,结实得很。”以前一对手工木椅能卖元,现在山上也不让砍树了,刘照元更愁:“我的棺材儿子死的时候用了,老伴的棺材也卖掉了还儿子治病欠的钱,也不知道将来咋办。”
如今,整个村子只剩十几个割漆人,年轻人嫌割漆又辛苦又脏,收益也不多,选择了外出打工。“如果有人想学割漆,我也很愿意教授方法,但人都去外面看世界了。”有人说,割漆时流出的汁液,就是漆树的眼泪,但割漆后留下的“V”字形裂口,却一直在笑,伴着泪。大抵上,天、地、人皆如此。
《中华手工》10月号文/刘望摄影/贺桐
via福州市漆艺术研究院赞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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