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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病条辨》第七讲

好，我们接着讲第六条。燥气入里进入阳明，症见大便秘结、坚硬，如燥气未化热，就用苦温的方法攻下，如燥气已化热，就用苦寒的方法攻下。燥邪入里进入阳明形成里实证，症见大便秘结，脘腹胀满，《黄帝内经》通通用苦下或者苦泄的方法治疗。现在的医生用下法多用苦寒攻下，不懂此里实证，应当分清已化热还是未化热，选用温下或寒下的方法，随证治之才是正确的。

未化热的病人脉相短涩，涩就是兼有紧的意思，面相是青黄的，治疗呢，宜用苦温通下，如《金匮要略》中的大黄附子细辛汤，另外还有天台乌药散加巴豆霜之类的，当然这个不是《金匮要略》中的方子。如果说，已化热，脉相数而且坚实有力，面色红，舌苔黄，再结合其他症候，那就要采用苦寒攻下。比方说承气汤，大承气汤、小承气汤、调胃承气汤等等。其中，小承气汤没有芒硝，减轻大黄的用量，

或者大黄用酒炒，加重枳实、厚朴的用量，这样苦寒之剂就变得微温了。

好，在这里呢，举了几个病案。丙辰年，我治愈一位家住在山阴处的一位姓车的朋友，他当年呢，五十五岁，须发已白大半，在肚脐眼左侧有一包块，质地坚硬，大小如盘，且隐隐作痛，大便已数十天未解。首先，他请了外科医生诊治，外科的医生用大承气汤下了三四次，大便仍然不通。又请我来诊治，我摸了一下他的包块，坚冷如石，其面色青黄，脉相短涩而迟，病人起初还能进食，多次攻下之后稀饭都不能吃了，大便已经有四十九天不通。我对病人说，你这个症是由燥金之气聚集而成，由于肝气抑郁又感受了秋天的燥气，邪入里久而成块，愈结愈硬，非用攻下治疗不可，然不可用苦寒攻下，故用天台乌药散两钱加巴豆霜一分，姜汁调和服用，准备好三次的药量。如服完第一次药后，大便不通，第二次巴豆霜加至一分半，大便仍不通，第三次巴豆霜加至二分，服完三次后，才攻下。出现什么呢？黑色呈球状有光泽的结石四十九枚，坚硬得不能击破。接着用苦温甘辛之剂调理，逐渐能进少量的饮食。此后大便不通又有十五天，我仍按照前面的治法予以攻下。到服完第二次药之后呢，大便就通了，又下黑色呈球形有光泽的燥屎十五枚。虽说仍然很坚硬，但击之能破，只是十分干燥。另外，我还用麻油煎川椒热敷腹部坚硬的地方，同时内服苦温芳香透络的方药，一个月后，结块才慢慢化尽。

遇到这样的病，才知道燥邪伤人竟如此厉害，而温下和寒下的治法是绝对不能混淆的。通过这个病案，我们发现问题啊，就是吴鞠通这种名垂青史的名医治疗了这么一个病，也要反反复复的治疗很久才能慢慢治愈。

好，我们再看第二个病案，啊。乙丑年，曾治过久疝不愈的病，当时呢他已有六十八岁。以前呢，在外做官的时候呢，每次这个疝病发作，医生都用人参，导致这个邪气留在络，邪留在络，经络的络，长期不得根治。到了乙丑年的夏天，他感受了寒邪，再次复发，结便堵塞了肛门，坐卧不得，胀痛不可忍受，汗多如雨下，七天未解大便。我诊查之后说，疝病本来属寒邪引起。凡是大便坚结不通，都是阳明燥金的病变，何况现在病情十分之危急，不用温下不行。于是也用天台乌药散一钱巴豆霜约一分，服三次以后大便才通。大便通后呢，疼痛才逐渐缓解。之后呢，用倭硫磺丸调理，兼用《金匮要略》的蜘蛛散，结块才慢慢化净。

以上列举的两例验案呢，都属于下焦病症，因为用的是治阳明坚结的液下法，所以呢，我把这个病案写到这个地方。

七、燥气深入下焦，进入血分，成为癓病，无论是男女病人都用化癓回生丹治疗。凉燥侵袭肌表感邪后及时发病的，的确如目南先生所说的那样，治法与伤寒相同，医生可按病情的轻重依此处理即可。前面补充的几条，去除按伤寒治法加减的两条以及胸胁腹痛一条与伤寒稍有不同外，其余都兼有疝瘕。《黄帝内经》中有燥气过剩，男子患腿疝女子患少腹痛的记载。疝瘕往往在寒湿病中多见，疟疾、泻泄、呕吐多见于寒湿和湿热并重。这里再补充燥邪中里深入下焦血分，形成坚结不散的痼疾，如不懂得络病宜用缓通的道理，而盲目地使用急攻，便会犯瘕散为蛊的禁忌。这里所说的蛊是指血蛊，在女子更为常见，这是急中而且难治的病证，学医的人不可不预防它的形成。

化癓回生丹是按燥淫于内，治以苦温，佐以甘辛，以苦下之的原则制定的方剂，此方是由《金匮要略》里面的鳖甲煎丸和回生丹的加减变化而成的。方中用人参、肉桂、川椒、姜黄补益阳气，白芍、熟地滋补阴血，益母草膏滋阴利水，鳖甲胶滋阴潜阳、散结消癓，其余的药都有芳香入络化浊的作用。而且用虫类的药，善飞的走络中气分，善走的行络中血分，称得上是无微不入，无坚不破。

我们这里解释一下啊，用虫类药，善飞的走络中气分，善走的行络中之血分。首先我们要说明一下虫类的药能够走络，久病入络，我们有好多时候都用虫类的药来走络，经络的络啊，比如蝎子蜈蚣，它就能走络。但是这个走络有气分和血分之分，那为什么在天上飞的虫类药能够走气分，在地上爬的虫类药能够走血分呢？这里呢，吴鞠通没有解释说明，我张某人解释一下。在天上飞的，天是属阳，在地上走的，地是属阴，而气属阳，血属阴，所以天上飞的虫类药能走络中气分，在地上走的虫类药呢能够走络中血分。不过阴阳而已，相当简单。又用醋熬大黄三次作为引经药，这样不会伤及其它脏腑，久病坚结不消的非用此单不可。有的人嫌弃药味太多，其实是自己不懂得用药的道理。药味少或者只独用一味的方剂，作用强，而且快，药味多、组方复杂之方剂功效全面、作用缓和，古人治缓以消散的方子都是这样的。正如人们所说的，有纪律的军队不怕多，无纪律的军队少也会乱。此方把醋和蜜加在一起计算的话，总共有三十六味药，得四九之数，是金气生成之数目，化癓回丹丸。

这里说个题外话，啊，我本人是出了名的使用大方，当然小方我也用，大方用的更多，为什么呢？就是如同吴鞠通所说的，有的人嫌弃药味太多，其实是自己不懂得用药的道理。特别是对于一些慢性病，涉及到多个脏腑的，如果药味太少，根本不可能达到整体的调理，不可能根治。特别是我在《攻癌救命录》这本书里面开的方剂，百分之八九十的全部是大方，而这些方剂呢基本上是面面俱到，而肿瘤癌症呢，它又是一个慢性消耗性疾病，侵袭多个脏腑涉及多个脏腑，如果不面面俱到，如何能够治愈这些疑难杂症呢？所以这一点，开小方的人不得不思考一下有没有道理。而对于一些证型比较简单的一些急性病，我是很少开大方的。对于慢性病，我开大方的比较多。这个对我比较了解的人，看了写的《医门推敲》一、二、三、四、五部，特别是看到我的这个《攻癌救命录》这本书以后的人，应该都有了解。

好，我们看一下化癓回生丹这个方子

人参（六两）安南桂（二两）两头尖（二两）麝香（二两）姜黄（二两）公丁香（三两）川椒炭（二两）虻虫（二两）三棱（二两）蒲黄炭（一两）藏红花（二两）苏木（三两）桃仁（三两）苏子霜（二两）五灵脂（二两）降香（二两）干漆（二两）当归尾（四两）没药（二两）白芍（四两）杏仁（三两）香附（二两）吴茱萸（二两）元胡（二两）水蛭（二两）阿魏（二两）小茴香炭（三两）川芎（二两）乳香（二两）高良姜（二两）艾叶炭（二两）益母膏（八两）熟地黄（四两）鳖甲胶（一斤）大黄（八两）

这个大黄刚才说过了，它是这个泡制过的，啊。

好，在这个化癓回生丹里呢，我又要提出几个关键性的问题。第一，化癓回生丹，确实是个大方，而且它还违反了十八反十九畏，为什么呢？它这里有人参和五灵脂，人参和五灵脂这个药对，实不相瞒，张某人长期运用，在我二十几岁刚行医的时候，就已经在运用。而关于十八反十九畏，在我的《医门推敲》第一本书里面，已经将所有的十八反十九畏进行了总结，大部分的十八反十九畏只要你辨证准确，运用得当，是可以运用的，具体的情况可以参照《医门推敲》第一部里面的内容。第二个问题呢，就是刚才所说的虫类药，善飞的走络中气分，善走的行络中血分。那么这里有没有善飞的，有没有善走的呢？我们看一下，虻（mneng二声）虫，什么叫虻虫？我也不知道我读音读的对不对，反正我们南方就这么读啊，因为我是湖北人。虻虫长得就跟苍蝇一样，它吸在牛的身上，喝牛的血，所以它是一个善飞的。善飞的，我们刚才讲过了，它走络中气分，所以这个虻虫在这里可以走络中气分。那么走血分的呢？这里有水蛭，水蛭说白了就是蚂蝗，也是吸人的血，但是呢，它不能够在天上飞，它在水里游。而水呢，它更加的属阴。我们说，天属阳，地属阴，在地上走的能入血分。在水里游的呢，这个蚂蝗呢，就是水蛭，水蛭入血分，能破血，所以它能够广泛地运用在治疗跌打损伤啊、肿瘤啊，有瘀血引起的一些症状都可以参考用水蛭。

好，那么上面这些药呢我们把它磨成细粉，用龟甲胶、益母膏、大黄末调和调匀，再加蜂蜜炼成药丸，每丸重一钱五分，用蜡作衣封裹保护。用温开水调和，空腹服；瘀滞重的呢，还可以用黄酒送服。那么化癓回生丹可以治哪些病症呢？

一、癓结不散不痛。

二、阵发疼痛较重。

三、血痹证。

四、妇女属实证的干血痨。

五、母左侧胁痛且有恶寒发热者。

六、妇女痛经。

七、妇女经前恶寒发热者。

八、妇女经前误食生冷所致腹痛者。

九、妇女经闭。

十、妇女经血紫黑，甚至成块者。

十一、外伤所致的血瘀腰痛。

十二、产后瘀血，少腹痛，拒按者。

十三、跌打昏厥欲厥者。

十四、金疮棒疮导致的瘀滞者。

所以说它治疗的范围相当广泛。

第八，燥气久伏下焦，不与血相搏，老年患者八脉空虚，不能用化癓回生丹，可用什么呢？复亨丹治疗。燥气长期伏于下焦不散，非用温通经络之法治疗不可。既然不与血相搏而成坚硬的癓块，发作时疼痛，作胀而有包块，疼痛停止后包块易消失，当然不能用化癓回生丹，误伤营血。复亨丹的方义是搏击而复，复则能亨。这是温养温燥兼用之方，但温燥的方剂只能暂用，不能常服。何况是久病阴阳俱虚，至于老年患者八脉俱虚，更应该保护阴液。

我们看一下复亨丹这个苦温甘辛法它有哪些药呢？

倭硫磺十分鹿茸八分枸杞子六分人参十分茯苓八分肉苁蓉八分安南桂(肉桂）四分当归（全当归）六分小茴香六分川椒炭三分萆薢六分炙龟板四分

将这些药呢磨成粉，用益母草膏和为丸，这个丸呢做的如梧桐子大，每次服二钱，冬天加到三钱，每天服两次，开水送下。清注意：倭硫磺就是石硫磺，水土硫磺绝不可用。

方中的石硫磺，能温补下焦的元阳，又不伤阴，为君药。配合鹿茸、枸杞、人参、茯苓、肉苁蓉，扶正气，为佐药。当归、小茴香、川椒、肉桂、萆薢能除冲任与肝肾之邪气。本书卷五·解产难中已有通补奇经丸方，方药可见后面啊。这个方剂是专门用来通补八脉的。复亨丹这是温养温燥合用，且可以与化癓回生丹对比，所以才写在这个地方。

《难经》说，任脉的病变，男子为七疝，女子为瘕积。朱丹溪称七疝为寒疝、水疝、筋疝、血疝、气疝、狐疝、腿疝。而《袖珍》这本书称一厥、二盘、三寒、四五附、六脉、七气为七疝，而瘕呢，属于血病，即女子的疝病，女子之疝为之瘕。而后世医家称为蛇瘕、脂瘕、青瘕、黄瘕、燥瘕、狐瘕、血瘕、鳖瘕，共八瘕。任脉是天癸生发之地，所以任脉有病多为有形之疾，大概有形的实证宜用化癓回生丹，无形的虚证宜用复亨丹。他这里还稍微谦虚了一点啊，就是有形的实证用化癓回生丹，无形的虚证用复亨丹。谦虚一点就是大概啊大部分的意思，并不是所有，没有说绝对的话。那么这个复亨丹呢，我们刚才的这个方药已经说了，运用到了很多温药，所以我们这个《温病条辨》里面也不都是寒凉药嘛？我们用硫磺、鹿茸啊这样的药都用了，肉桂、小茴香、川椒，这不都是温辛的药吗？有必要说明一下，他这个方子上面写着安南桂，其实就是肉桂，只不过这个肉桂的产地在安南这个地方，安南呢，现在叫越南。

前人有燥邪不会致病的说法，啊，以前的这个说燥邪不能致病，那不是将燥与寒混在一起，就是把燥与湿合在一起。究其原因呢，大概是燥为寒之始，与寒相似，所以呢，与寒混一起。又因为阳明司天在上是燥气当和，其中间之气为太阴脾土，所以又容易混入到湿门当中。学医的人必须熟读《黄帝内经》原文，弄清基本概念，这样才能有自己的主见，以不至于违背自然规律。

好，我们看一下霹雳散这个方子，霹雳散：

桂枝（六两）公丁香（四两）草果（二两）川椒（炒，五两）小茴香（炒，四两）薤白（四两）高良姜（三两）吴茱萸（四两）五灵脂（二两）降香（五两）乌药（三两）干姜（三两）石菖蒲（二两）防己（三两）槟榔（二两）荜澄茄（五两）附子（三两）细辛（二两）青木香（四两）薏仁（五两）雄黄（五钱）

上药共碾为细末，用开水和服。大人每次服三钱，病重者服五钱；小孩减半。另外，病重的人可连续服多次，以痛止厥回或泻止筋不转为止。那么这个霹雳散方呢，主治燥邪引起的吐泻腹痛，甚至四肢厥冷，转筋腿痛，肢体麻木，起卧不安，烦躁不宁，甚至六脉都摸不到，阴毒发斑，疝瘕等症，及一切寒凝积聚。寒邪轻的不可多服，寒邪重的也不可少服，直到治愈为止，不是感受寒、燥、湿三种阴邪的不可服。

《黄帝内经》中有五疫的记载，五行偏盛到极点都可以导致疫病，虽然戾气致病，多表现为热病，但是燥金寒湿引起的疫病也时有发生。风、火、暑三者属阳邪，与秽浊戾气相合，就是温疫。湿、燥、寒三者属阴邪，与秽浊之气相合，就是寒疫。现在症见肢体麻木，小腿转筋，手足厥冷，吐泻腹痛，胸胁疼痛，甚至恶寒口渴喜凉。《黄帝内经》说，雾气伤人上部，湿邪伤人下部，本证是燥金寒湿之气直伤经筋，由大络至别络，直至内伤三阴经所连属的脏腑，导致转筋入腹，难以救治。又吐又泻这是阴阳逆乱的表现。疼痛是燥邪与湿土相搏击之缘故，口渴喜冷饮，伤寒证少阴篇里面称之为自利而渴属少阴病，故引水自救。颜面红赤，为阴邪上逼，阳气不能潜降，称为戴阳证，病人全身恶热喜凉，这是阴邪在内，阳气无以依附而外散，阴病反见阳证，表明水极似火，说明阴邪很重，各种阳证已呈现，只有脐痛剧烈而拒按，才是真寒假热证，这一点绝不可以有失误。

所以设立的方中荟萃了温善三阴经的刚燥苦热的药物，迅速温补脏腑的阳气，又重用芳香的药物，以去除秽浊之气。一方面，由脏腑至别络大络，从经筋经络外达皮毛。另一方面，由脏腑经络以里通六腑，外达九窍，使阴寒之邪、秽浊之气一起解除，这是扶阳益阴的方法。这就是离照当空，群阴退避的意思。

另外，此证从唐宋以后，医生都不知道是燥气所为，凡遇到前面的病症，统称为痧。近来竟然有论述痧证的专书，这些书捕风捉影，杂乱无章，害人不浅。就是痧证，这个痧是刮痧的痧啊，就是痧证也没有不与天地间之瘴气有关的，究竟是感上了什么邪气呢？不能明确指出，所以立方毫无针对性。错误的根源在前人称燥邪不会致病，又有燥气化热的理论。我也受到这些观点的影响，在初写这本书的时候，再三考虑，在正文当中，只有的化气的火热，而无胜气的寒证，在杂说中才写下燥气论进行补充。

“燥邪不会致病”的错误最早见于《素问·阴阳应象大论》，没有秋伤于燥这条，把长夏伤于湿又错写成秋伤于湿，以致后人认为无燥证，却不知道在《天元纪》，《气交变》，《五运行》，《五常政》，《六微旨》诸篇列出的六气，燥气致病与其它各气是一样的，这怎么说燥气不能致病呢？《黄帝内经》说，风为百病之长，是引起各种疾病的重要因素。风属木，主仁。《易经》说，元者善之长也，得生生之机，开生化之源，风尚且能导致各种疾病，何况金气还是杀戾之气呢？欧阳氏说，商是伤之义，这个商啊是五音之一，是肺经的这个五音之一，商是伤之义，另外后面的伤是伤害的伤。欧阳氏说，商是伤之义，主收敛，刑杀。燥气伤人最快，病情最重，还有不到一天就死亡的，我亲眼见到过这种病例，深感痛心，所以反复强调这个问题，以引起大家的注意。

好，关于《温病条辨·上焦篇》就全部讲完了。从下节课开始，我们将会讲《温病条辨》卷二·中焦篇。好，这节课讲到这里，谢谢大家！

第七节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