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农村漆家具要用漆树割出的土漆。黑黑的土漆漆出的器具,自有一种厚重、踏实的韵味。其实,我国割生漆的历史可追溯到新石器时代,人们那时就认识了天然生漆的性能并加以应用。
漆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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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千刀一斤漆
割漆每天要在几百棵4米至6米高的漆树上爬上爬下,每棵树上要割六至八道刀口,将漆树流下的漆汁收到随身带的漆桶里。
大巴山地区是我国生漆的主产区,每年都有漆匠在大巴山北坡的岚皋、平利、镇坪等地的大山里割漆,因为盛夏时水分挥发快,阳光充足,割出的漆质量最好,所以最佳的割漆时间是从4月到8月。
割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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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百里千刀一斤漆”,说的是割漆非常辛苦,割漆人出没在人迹罕至的密林中。他们在深山里的住处,不过就是一些用树枝盖上塑料布搭起的窝棚。当地人宁愿外出打工也不当漆匠,所以进山割漆的人大都来自四川和重庆。
割漆人天不亮就上山,步行20多公里,且不说山高林密,阴森恐怖,寂寞难耐,毒虫蚂蟥时有侵袭,挨饿受困之苦时时相伴,危险每刻都威胁着割漆人。生漆沾染在衣服上、皮肤上,黏附力特强,相当难洗,越搓越黑。更有甚者,若触摸生漆侵染上漆毒,轻则十多天内浑身瘙痒难忍,重则皮肤溃烂化脓。
割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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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山为伴,与树为伍
凌晨3点,人们还在熟睡中,漆匠刘登科已踩着露水、披着星光走进深山割漆,直到下午4点左右才回家。从初夏到深秋的4个多月的时间里,割漆人每天如此。
前往深山割漆的漆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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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登科是岚皋县横溪镇兴坪村人,今年54岁。自从20多岁时学会了割漆,以后每年都进山割漆,从未中断过。他在河边一棵漆树上的V形口子两边切下约0.5厘米宽的树皮,再轻轻挑下割掉的树皮,然后用硬塑料片折叠成一个漆笕嵌在下方,乳白色的液体便从刀口流进漆笕里。他一天能割多个口子,然后从割的第一棵树起依次收漆。每天往返两趟下来,要走百里山路。刘登科说今年和他一起在岚皋县横溪河割漆的有5人,其中3人来自重庆。
去年,仅在岚皋县漳河乡割漆的有16人,分成3组分别住在三溪口的三个地方。人数最多的东河漆场有9名漆匠,还有一名负责看场兼做饭的中年妇女,廖文秀。
割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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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万源籍漆匠刘世成就在这里收漆,他说他们当中很多人祖辈上就是割漆人,他们挑着担子走上几天几夜到外地去割漆,当地的人干不了,主要原因是当地人怕过敏反应,一旦过敏的人沾上树漆,便会满身起疹,皮肤糜烂,数月难愈。四川人却能吃苦,他们挣的是别人不愿挣的钱,刘世成就割了20年的漆。下午5点多,他回到住地把小桶里的漆用秤称一下重量,然后倒进一个外套编织袋的大塑料袋里。
割漆人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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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易工棚里,一边是原木支起来的通铺,一边摆着9个装漆的塑料袋。每个袋子大约装有50公斤生漆。刘世成说:“我今年最低也能收上公斤生漆,眼下老板收购价是多块钱一公斤,可以收入2万多块呢。其余时间还可以出去打工,收入并不差。”
收漆的漆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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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匠们刚忙完手头的一切,天已经黑了,廖文秀早已做好了晚饭。主食是四川人爱吃的米饭,下饭菜是一锅腊肉汤煮豆角和一盆洋芋片炒腊肉。大家忙了一天,聚在一起举杯豪饮,一同狼吞虎咽……晚上,大家都睡到大通铺上,轮番哼唱着情歌,一会儿便鼾声四起。
第二天,休息了一晚的漆匠们换上硬邦邦的漆衣,挎上漆篮又钻进山林。
割漆人在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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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棵树的产业链
漆树是一种生长在我国大部分地区的乔木,树高可达10米,树龄可长达数十年,除东北、内蒙、新疆外,在其他省均有分布,它的树干被割破后能分泌出一种白色的浆汁,正是这种浆汁使古时候的人们发现了它具有漆在家具上的光辉色泽,在化学油漆没有发明的时候,我们的祖先便用它打扮着家居,如今已没有多少人知道是漆树产生的原始浆漆了。
收集工作一天的劳动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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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割的树为开刀树,浆汁多,一棵树可收1斤左右的漆。第二年割的树为热刀树,三年的为填二,到第五年为二季树。这时,一棵树已经被割了十几个口子,最多也只能收1两左右的生漆。6年以上大多数的树会被割死,一棵生长十几年的漆树最多产五六斤的生漆。
把漆浆集中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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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一到四月份,四川当地的大老板便挨家挨户游说当地割漆人出去割漆,就像是候鸟,这是种季节性很强的活。有的去云南、贵州、也有的去河南、陕西、山东等地,这要看这些老板给割漆人承诺的优惠条件来定。
商贩收集漆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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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来说,这些大老板和当地林场签订承包合同,每出1斤漆要向林场缴纳一定的管理费,大老板再下派小老板去负责管理这些漆工,负责他们的吃、穿、住,甚至喝酒、理发等费用,漆工们将割出的漆以一定的价格卖给小老板,小老板再卖给大老板,大老板收购以后再运往西安负责收生漆的部门。最后这些生漆大部分都出口到日本,加工后用作高级轿车及轮船的高级油漆。
原生态漆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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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人们越来越青睐那种颜色鲜艳,价格低廉的化工涂料“洋漆”,所以割漆这个行当越来越让年轻人提不起兴趣。生漆具有耐腐、耐磨、耐酸、耐热、绝缘性好、富有光泽等特性,如今多被应用于军工、工业设备、手工艺品、红木家具等。“洋漆”虽然便宜,但性能无法与生漆相提并论。
和空气接触后变色的漆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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